1921年,援鄂战争以吴佩孚的大胜为尾声而圆满结束。
战后,大帅吴佩孚干脆就住在海军的兵舰上,布置防川事务,过了很久才迁宜昌公园的别墅居住。可是,他一上岸事情就来了。一日,宜昌海关一英国人前来拜会。寒暄后,黄毛洋人忽然说:“吴大帅,你们的兵怎么保护烟土呀?”
“鄙人生平最恨吸食鸦片烟。”吴佩孚拿出“新闻发言人”的口吻回答说。
“那怎么还有贩卖烟土的呢?”黄毛洋人说,“小火轮装了一船,停在江心,不知要运到哪里去?”
吴佩孚一听此言,立即现场办公,叫来副官赵云卿,吩咐说:“你率卫队随他同去,将小火轮扣下。”
这英国人带着卫队屁颠屁颠去捉拿烟土贩子了。
展开剩余68%次日,吴佩孚亲自在江边学习林则徐,举行当众焚烟仪式。部队用木筏运来三四千斤干柴,十几大桶煤油,并在烟土上撒上两大麻袋盐。吴佩孚挎着大刀,亲自监视。
一声令下,煤油把烟土烧得火焰飞上半天空,几十里之外都能看见火光。焚烧完毕,吴佩孚下令:“将烟灰投送江心。”
事后,吴佩孚认为做了一件其他任何人都做不到的事情,大涨了正气,非常得意,并且说:“靠烟土发财的时代早应该结束了!——中国应该首先拯救自己!”
孰不知他却当了狡猾的黄毛洋人的枪子,还不知觉。
过了很长时间后,赵云卿等人才知道,这批烟土是浙江帮孙三、张晓依仗吴佩孚手下将领陈二梅和赵荣华的权势才敢胆大妄为私贩烟土的。结果,事不周密,被居住在宜昌的这个英国人发现了。他在一般索贿数目之外,另行还强要2万元大洋“遮口费”,没被答应,于是亲自跑去报告吴佩孚泄愤。可是他浑然不知。
11月初,吴佩孚从宜昌回了汉口。过了新年后,回到了大本营洛阳。
谁知一到洛阳,就发生十分扫兴的事。副官赵云卿向他报告说:“在宜昌焚烟的前夕,范佐卿将烟土偷出不少,用破纸烂鞋顶替去烧。偷出的烟土,无处收藏,竟然是偷偷放在大帅所乘的军舰里。”
范佐卿是谁?吴佩孚的稽查官。这搞稽查的见财起心,监守自盗,暗中做手脚。吴佩孚“荆江烧烟”的盛举被这肮脏之徒涂上了一层狗粪,臭不可闻。这下吴佩孚震怒了,亲自严究。谁知一追查下去,副官赵云卿也参与者之一。他与范佐卿几个偷烟者回到洛阳后,由于分赃不均,赵云卿于是学了那黄毛洋人的妙招,揭发同伙。弄清楚真相后,吴佩孚气呼呼地将副官赵云卿、稽查官范佐卿扣押,关了起来,并声称说:“非杀几个人不可。”
可是,几经审问,这事有追查到跟随他多年的副官长葛鉴清、军医处长宁天爵,甚至参谋长李济臣也脱不了干系,“发财”之事也有他们一份儿。为此,吴佩孚气得半天一言不发。
手下亲信多方劝解,他仍不作任何松口的表示,非杀人不可。最后,说情的人只得跪在地下哭泣着,替这几个贪财之徒求情。吴佩孚还是不松口,下令将副官长、副官、军需等多人免职,执法犯法的稽查官范佐卿则被判处死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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